158 心悦卿兮知不知?

南宫若思凝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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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呐,你要的玉兰片,我亲手抓的,亲手泡的,不用亲手喂你了吧?”

    “好啊。”

    赵明月瞪了从善如流张开嘴的某人一眼,将粉彩杯往他脸面前儿一放,脚步直冲书柜而去。

    倒不是她不识好歹,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耍大小姐脾气,实在是这人太…恩将仇报。

    戏法看得开怀自在了,主仆俩情谊晋级了,准她私底下随性相称了,原是很好的,她对那声“奴婢”的过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。

    可是打着修葺被妖人破坏的秀慧院的幌子,让她搬进悠闲殿厢房的主意,还能再馊一点儿吗?

    蓝云悠细细品着淡香清幽的茶水,惬意地眯了眯眼,忽尔又睁开,不安地撇脸看向身后。

    小丫头的脾气真不是盖的,不过一个破例一个不顺意,就敢给他摔脸子,连毁契离府的狂话都撂出来了。

    好啊,毁就毁,有那纸签契在,他且给不了她别的身份呢!

    默默地跟自己呕着气,墨瞳捕捉到小脸上的浅笑,却又忍不住柔情点点。

    这丫头来历不明,举止不可谓不可疑,可就这脾气,那本事,他渐渐竟觉得理所应当,仿佛她生来就该天骄地宠。哪怕颐指气使,也自有人乐意受着;哪怕惹是生非,也不用担心收不了场。

    就是不应该这样委委屈屈地做个小丫头。

    再瞧着弧度优美、光洁水嫩瓜子脸儿上的大片黑沉,蓝云悠心头的怜惜更浓。因为这个,他轻鄙过她;别人的白眼,怕更是数不胜数吧!

    想了想,咽下到嘴边的叹息,抬手招呼她:“玉儿,帮我取《越人歌》过来。”

    赵明月淘到本顶稀罕的乐舞集,惊喜之下心绪放晴,弯眉俏眼地取了书册递到老板手边。

    蓝云悠不接,只盯着笑微微的丫头,眸中喜忧莫测。

    既然确定自己动了心,总得明晰开口啊。

    可是如何开口呢?

    他讨厌女人的经验丰富,讨好女人的经验就乏之又乏。

    倒是有个眠红宿紫、风流无匹的可以讨教。

    不过…

    峻峭眉峰横了横,某太子爷立马否决了这个念头。

    防还防不住呢!

    “哎,”

    “殿下还有什么吩咐?”

    赵明月才放下书欲返回书柜前,便被前刻还在发呆的男人攥住了手腕,不由蹙起了眉。

    怎么没发现这人有动手动脚的隐性癖好呢?

    “敏言前儿配合着演了出好戏,最后一份确证露面,府尹提督都落了局,这事看着就收了尾--”

    “我要去郊游。”

    璨眸儿因为得意而更加澈亮,一副未卜先知的俏模样。“请殿下奖励三天假期。”

    这丫头,那么讨人喜欢呢。

    蓝云悠毫不犹豫地点了头。“正好我也出城散--”

    “不用不用,我跟锦,嗯,我约好伴儿了。”

    “锦弟要带你去玩?”

    “不是的。”

    是她想跟秀慧院里的其他妞儿去玩,没成想南方这旮旯的权贵热爱春天就罢了,还异想天开地竞相圈起了郊野的地,大有“春色十分,他占八分”的势头。权宜之下,她也只好顺坡下锦姓某色狼,让他帮忙开道儿了。

    “我带你去。”

    “不--”

    “我说我带你去。”

    赵明月微微惊愕地注视着一脸淡漠的主子爷,默默地深呼吸。

    小不忍,则伤性命;忍一时,也不会死。

    蓝云悠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书页,似也在忍着,到底忍不了了,抬手将书递到教他又喜又气的丫头脸面前。“念。”

    大独裁者!小气鬼!老花眼!

    “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”

    缠绵唇齿的情话被恨恨啐出,蓝云悠脉脉扬起渊深眼眸。“心悦卿兮知不知?”

    赵明月蓦地激灵了一下。“殿下,茶凉了,我去给你换杯新的。”

    “赵小玉,你在装傻吗?”

    高俊身形拔足而起,严严实实挡住她有些匆乱的脚步。

    “是的,殿下。”

    小丫头仰起脸直直地跟他对视,总算没再说个“不”字。可那娇音里的干脆,那澈眸内的决断,气得他火烧火燎的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不傻,所以只好装傻。”

    “不,是因为锦弟,你喜欢他,是不是?”

    奋力想否认的念头随着妒焰冲出脏腑,蓝云悠心肝疼痛双眼赤红,理智反而渐渐归了位。

    敢情这二十几年来,他是以讨厌女人的表象掩饰经不起女人气的真相呢!

    半是自嘲半是自剖地总结完自己,蓝云悠抬指摁了摁玉白小下巴,见某丫头不理,又摁了摁。

    干啥?当她点头娃娃呢!

    “锦侯爷待我很好。”

    好到让她感动,心动,即使会引来眼前人的怀疑,她也不愿否认。仿佛一旦说出个“不”字,她便糟蹋了他跨越生死而痴缠愈重的真心。

    “好,很好!”

    蓝云悠将将回朗的酷庞再度阴沉,咬牙切齿之际,按在她右肩上的左臂无意识加重了力道。

    虽然相识还不到两个月,他却已对这丫头的不解风情颇有心得。一方面是因为这丫头与众不同,引得他不由去观察;另一方面则是由于,大爷他从未对一个女人这般感兴趣过,乍逮到了便跟挖到宝似的,睁着眼看闭着眼想,颠来倒去一遍遍捋,琢磨不出来才怪!

    幽幽墨瞳死盯着平静到漠然的小脸,倏忽闪出无奈。

    不是不解风情,根本是不屑解风情。

    “殿下请松手,放手,蓝云悠你放开我!”

    短短几十秒,赵明月才不关注某人的心思多么百转复千回,只一径儿想摆脱那只铁钳般的大手,好解除肩膀的疼痛。

    不适皱眉与扬声呵斥过了蓝云悠的眼耳,自动转化成疏离与避拒。

    “你敢直呼我的名讳,可是犯了大忌!”

    “干什么?自己的名字自己还听不得吗?你表弟是你的忌讳,你的名字也是你的忌讳,你累不累?”

    赵明月扭了扭身子,挣脱不得之下,哼得越发大声:“你再不松开,我不但敢直呼你名讳,还要狠呼你耳光呢!”

    “就像那晚一样?”

    虾米?

    某姑娘愣神间,柔情乍破的俊脸霍地放大压上欲滴嫣唇,再迅速撤到以藕臂为半径的弧线范围外,罕见的无赖。“既然你已约好了锦弟,我也不便阻拦。不过为了证明我对他没有忌讳,我决定同你们一道游春。”

    “去,都去,谁不去谁是怂蛋!”

    奋力挠俊庞而徒劳,赵大侍女愤愤别开脸。

    叫上纪律,蓝灼,拉上绵绵,绮绮,一窝蜂儿地去游…发春!